新石器时代宝宝就用奶瓶喝奶了？不过可能不太卫生

文史通4年前 (2019-11-23)历史故事头条7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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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作者：Siân E. Halcrow

虽然学界对史前婴儿辅食和母乳替代品的了解尚不充分，但从欧洲的古代喂食器中发现动物奶残留或能提供一些相关线索。

欧洲的史前考古遗址日前出土了一批小型陶器，有些陶器是动物造型（见图1），还有一个可以倾倒液体的尖嘴。一种观点认为，这些陶器是给成年患者和老年人喂食用的。但Dunne等人¹对这些从德国的古代婴儿坟墓中发现的带嘴容器进行了分析，并在《自然》发文称这些人工制品曾盛放动物奶。该证据显示，这类容器曾被用来给婴幼儿喂奶，为我们了解史前人类婴儿的饮食提供了关键信息。

图1|古代陶器。考古遗址发现的这些容器带有一个倾倒液体的开口，大小适合给婴儿喂食。最早的同类容器5可追溯至公元前5500年-4800年左右，但此前并不清楚它们的用途是否是喂养婴儿。图中的这两个类似容器来自晚期青铜时代或早期铁器时代（测年结果显示为公元前1200年-800年之间），左边的容器发现于奥地利弗森多夫，高约90毫米；右边的容器发现于奥地利施塔岑多夫，高约85毫米。Dunne和同事对古代开嘴容器（非图示两件）中发现的有机残留物作了分析1 ，揭示了早期人类婴儿的喂养方式。| 来源：Katharina Rebay-Salisbury

多年以来，很多考古学家在研究古代人类种群时都忽视了儿童。现在，他们意识到，想要理解影响早期社会的各种因素，儿童是其中的重要一环^2，3。一个例子是人类史前史上被称作“新石器时代人口过渡”的重要转折点，有证据显示，与早前的人类社会相比，那段时期的生育率显著提高，人口数量也有所增长。

在欧洲，新石器时代始于公元前7000年左右。这个时代让一部分人类脱离了狩猎-采集的生活方式，转而以作物和家畜为生。这种向农业的转变是如何导致婴儿潮出现的呢？研究婴儿的喂养方式或许能提供一些答案。

已知最早的一些大小和造型都适合给婴儿喂食的陶器都来自新石器时代。这些人工制品发现于德国，它们的测年结果为公元前5500年-4800年⁵。有证据⁶表明，新石器时代的婴儿断奶（婴儿的饮食由母乳过渡到其它食物）的时间比之前更早。提早断奶也许是因为当时的人类已经开始利用动物奶和植物性碳水化合物。

哺乳的女性会有一段时间难以怀孕，因此有观点⁷认为，提早断奶或能帮助缩短这个时间，继而提高了新石器时代人口过渡期间的生育率和人口规模。证明生育率上升的考古证据是墓地中发现的婴儿数量提高了——这个证据乍听之下有点反直觉，但如果婴儿出生率增加了，婴儿死亡率也会增加，墓葬遗址发现的婴儿数量也会相应提高⁸。

Dunne和同事分析了从德国巴伐利亚州墓地遗址的儿童坟墓发掘的带嘴陶器。其中一件陶器的出土墓葬可追溯至公元前1200年-800年（晚期青铜时代），另两件陶器的出土墓葬可追溯到公元前800年-450年（早期铁器时代）。

通过评估脂肪酸分子的某些特性，Dunne等人对古代食物在陶器里留下的蛛丝马迹进行了分析，以确定这些残留物的来源。他们用同位素分析研究了这些容器中特定化合物的化学性质，并采集到了古代脂质的分子“指纹”。随后，他们将获得的信息与已知参照物的指纹进行了比较。结果在陶器里发现了家养反刍动物乳制品（可能是奶）的脂肪酸，但奶畜的具体种类无法确定。

一般认为，最先开始饮用动物奶的是欧洲人。今年发表的一项研究⁹通过对牙菌斑的蛋白质进行分析，为新石器时代的欧洲人饮用动物奶提供了直接证据，这种行为最早可追溯至约6000年前。现在，Dunne等人又给出了古代人类用小瓶子给婴儿喂动物奶的已知最早证据。

研究婴儿喂养有助于了解当时社会对婴儿的抚养方式，以及这种社会态度随时间的转变¹⁰。Dunne团队对新石器时代婴儿喂养方式的探索让我们进一步认识了当时人对人体、婴儿和为人母等方面的文化信仰。此外，婴儿吃的食物种类以及开始吃辅食的时间与他们的健康和生存也密不可分¹¹。

人类母乳富含碳水化合物、蛋白质、脂肪、维生素、矿物质、消化酶和激素¹²，是婴儿的理想食物。母乳含有的多种免疫细胞^13.14还能保护婴儿不被感染。母乳中的一部分糖类虽然无法被婴儿消化，却能支持某些肠道微生物的生存，这些群落可以防止婴儿体内出现致病微生物¹⁴。

相比之下，动物奶制品无法提供婴儿所需的全部营养，而且用来盛放的容器很难清洗，会让婴儿暴露在肠胃炎等致命感染的风险中。因此，新石器时代用瓶子喂奶的方式可能曾导致部分婴儿的健康状况恶化。

针对欧洲史前墓地遗址人类遗骸的后续研究，应进一步评估给婴儿喂动物奶所产生的具体影响。这方面的分析可以参考婴幼儿死亡率，并鉴定婴儿遗骸的骨骼和牙齿上是否存在营养性或感染性疾病。另外，还能通过牙齿分析技术判断婴儿的断奶年龄¹⁵，收集这类数据能够揭示同一个种群中的断奶方式差异¹⁶。将这些认识与个体研究对象的疾病信息相结合，有助于我们更好地理解引入动物奶对古代儿童生活的意义。

参考文献：

1.Dunne, J. et al. Nature 574, 246–248 (2019).

2.Lillehammer, G. in The Oxford Handbook of the Archaeology of Childhood (eds Crawford, S., Hadley, D. & Shepherd, G.) 38–51 (Oxford Univ. Press, 2018).

3.Halcrow, S. & Tayles, N. in Social Bioarchaeology (eds Agarwal, S. & Glencross, B.) 333–360 (Oxford Univ. Press, 2011).

4.Bocquet-Appel, J. P. Science 333, 560–561 (2011).

5.Meller, H. E. Bronzerausch: Spätneolithikum und Frühbronzezeit. Begleithefte zur Dauerausstellung 4 (State Museum of Prehistory Halle, 2011).

6.Bocquet-Appel, J.-P. Curr. Anthropol. 43, 637–650 (2002).

7.Chao, S. Clin. Perinatol. 14, 39–50 (1987).

8.Jackes, M. in Strength in Diversity: A Reader in Physical Anthropology (eds Herring, A. & Chan, L.) 155–185 (Canadian Scholars, 1994).

9.Charlton, S. et al. Archaeol. Anthropol. Sci. https://doi.org/10.1007/s12520-019-00911-7 (2019).

10.Tomori, C., Palmquist, A. E. L. & Quinn, E. A. in Breastfeeding: New Anthropological Approaches (eds Tomori, C., Palmquist, A. E. L. & Quinn, E. A.) Ch. 1, 1–25 (Routledge, 2017).

11.Halcrow, S. E. et al. in Breastfeeding: New Anthropological Approaches (eds Tomori, C., Palmquist, A. E. L. & Quinn, E. A.) Ch. 11, 155–169 (Routledge, 2017).

12.Lessen, R. & Kavanagh, K. J. Acad. Nutr. Diet. 115, 444–449 (2015).

13.Martin, C. R., Ling, P.-R. & Blackburn, G. L. Nutrients 8, 279 (2016).

14.Allens-Blevins, C. R., Sela, D. A. & Hinde, K. Evol. Med. Public Health 2015, 106–121 (2015).

15.Beaumont, J., Gledhill, A., Lee-Thorp, J. & Montgomery, J. Archaeometry 55, 277–295 (2013).

16.King, C. L. et al. Int. J. Osteoarchaeol. 28, 599–612 (2018)

原文以Early Europeans bottle-fed babies with animal milk为标题发表在2019年09月28日的《自然》新闻评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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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ture|doi:10.1038/d41586-019-02805-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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